2011年4月8日星期五

燃烧吧,小宇宙!


+text She-Fox


每年的8月底至9月初一周左右的时间里,透过空间站对准地球的摄像机上,你都会在美国内华达州北部地区的沙漠中看到一个突然出现的“C”形符号,那是一个由大约5万名“燃者”(Burner临时组成的都市——黑岩城——一个热衷于共同体、艺术、自我表达和自力更生的大都市。它凭空出现,又在一周以后不留痕迹地消失,仿佛这片远古的湖床上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但是,这个1986年由拉里·哈维和杰瑞·詹姆斯创始的盛事显然并不因其物理意义上的消失无踪而丧失价值,有某种更为深远和持久的东西留在了每一位参与者的心灵深处,并对现实世界造成持续的影响、带来切实的改变。

燃烧者(Burning Man)并不是为胆小鬼准备的,一个人去那里是为了探索、准备、计划、体验——超越你最狂野梦想的东西在等着你。在黑岩城,你保证不会是班里最古怪的孩子。你会成为燃烧者日益扩大的社区一员——而这份燃烧者激起的文化永远不会熄灭。


燃烧者与极客文化


如果你去参加某一个普通音乐节或艺术节,通常的步骤是这样的:买票、入场、观看被预先安排、规划好的演出和展览,并趁着演出间隙去逛所谓的创意市集、涂鸦区,在各种品牌赞助的帐篷里购物或参与所谓的“互动”——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你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出现在那里,像个真正的消费者那样,消费主办方塞给你的任何东西即可。

被毒品浸透的关于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回忆在40多年之后,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了。即使再冷静、清晰的历史评论也不能对那次泡在泥浆里的盛会的浪漫抱完全友善的态度。

那么如今我们能去什么地方找到那种疯狂的感觉,那种活力和理想主义,那种创造性的实验和共同的混乱?

不,不是Google

答案是燃烧者。从诞生到现在已经过去20年,从距美国内华达州里诺市两小时车程的干盐湖蔓延出来的那种激进的自我表达和激进的自力更生已引起越来越多人的狂热,这一在世界上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举行的年度盛事,和40多年前的伍德斯托克一样,都是对未知时刻的招魂,在如今这个金钱万能企业赞助无所不在的世界,存在着这样一原始人类自然栖息地般的地方,它从虚无中诞生,也是从这片空白中突然诞生了令人惊异的艺术项目、主题营地和远超出你想象的层出不穷的事物。

寸草不生、摇摆在酷热和酷寒之间的黑岩城是个充斥高科技的地方,但这种高科技出现的方式更像是以一种世界末日之后的样子,到处都是嗡嗡作响的发电机,正在为这座城市的灯光、声响系统和数码艺术作品提供能量,那里甚至还有一条卫星T1线,几十个电台和日报,以及临时居民们创建的城市公共建筑。

但是,不同于我们之前说到的其他各种音乐节和艺术展每个黑岩城的居民都不仅仅是“参加者”,而是“主动的参与者”参与(即成为一员)是燃烧者活动的核心,而那里也的确有很多让你能参与其中的手段。无论你为相邻帐篷的人做了杯咖啡,还是帮几乎不认识的人在他们使用流动厕所时拉开衣服背后的拉链,你都能因此成为燃烧者的一个参与者。如果你探索自身内在,找到你能与周围其他人分享的部分,你将得到享受燃烧者的机会。唯一不能得到乐趣的原因就是你没带自己任何内在的东西来这里,如果你只想着带什么“东西”(物理意义上的实体)进来或离开,你将不会得到(理解)任何东西。人人都被要求参与,旁观者是不受欢迎的。

某种意义上说,燃烧者类似于互联网,起初都是一块空白画布,你能在黑岩城创建任何东西,就像你能在互联网上创建任何东西一样,仅有的限制就是要保证你的行为在安全的范围内,以及你的想象力是否足够,你的才智能否让你突破常规。在这里,所有参与者都成为互联网上的用户般的共同体,他们被鼓励联合起来,去创造超出普通人理解范围的无限复杂的结构。

)'(是燃烧者的图像表示,活动最后一晚那个“臭名昭著”的反权威仪式,焚烧一个巨大的木头假人燃烧者这一名字的由来。早在1986年,燃烧者的两位联合创始人拉里·哈维和杰瑞·詹姆斯为了庆祝夏至日,即兴地做了一个木头人偶,然后在旧金山的贝克海滩上烧掉了这个木头人。这后来成为燃烧者这一年度盛事中的重头戏,而木头人也越做越大,从最初的2.4米,发展到1987年的4.6米,到了1988年,木头人长到12米高,此后就一直保持在这样的高度。1990年,燃烧者从最初自发形成的小公社,变成了参与人数越来越多、以至于没有任何城市能够容纳的巨型派对,这一年,燃烧者搬到了广袤无垠的沙漠中举行。

黑岩城有它自己的文化标准,这个标准很大程度上以人们在网上交流的形式做模板。任何事和任何人都能发生互动。你可以加入一组人,开始和他们交谈,就像你进了某个聊天室,开始自我介绍那样。

不同于“现实生活”中的人,黑岩城的居民们认为,如果他们有某件东西能激起你强烈的兴趣(一件很酷的T恤,一根漂亮的发光棒,一辆吸引眼球的飞碟形运输工具),那是最令他们高兴的事。任何进入黑岩城的人都像是闯入了一片偶然和随机地带,奇遇随时可能发生,你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状况出现,而这正是最迷人的地方。

互动和共享,是这片蛮荒之地人们最主要的交流方式。在黑岩城,钱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唯一的例外是在“逝水年华咖啡馆”,这里售卖咖啡和冰,而这就是全部。

这里也不允许出现任何商业信息,没有类似“此主题营地由微软赞助”的东西。电台也不播广告,人们甚至将改装车辆上的商标名都盖住了。

让所有商业信息消失一周,这真是一种非凡的体验——那些参与者一离开这里就会发现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每分钟会被多少商业信息轰炸——更不寻常的是,你会发现这变成了一种巨大的痛苦。

黑岩城的工作人员把这里的居民分成几类,其中一类就是“极客”。当极客获得自由,他们会如何庆祝自己的解放?很明显,会以一种黑客式作风,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很多旧金山湾区的极客每年聚集在这里参与这个烧掉“一个人”的活动。

极客通常给人的印象是拘谨、宅、木讷,热爱科学和技术,喜欢理性思考,讨厌狂热分子的极端观点和作为,但是,在燃烧者,你能看到科技与那种秘密违法、扰乱社会秩序和在任何人注意到你之前溜走的黑客伦理的真正联姻。没错,黑岩城的信条就是纯极客式的:设计出让人吃惊的互动装置,蔑视权威,不留痕迹。


大都市:城市生活


每年,燃烧者主办方都会选定一个主题,遍布干盐湖之上的艺术作品和表演都会以此作为主线来进行创作。之前的主题分别有:“时间”、“地狱”、“身体和流动的世界”、“超越想象”等。比如“超越想象”这个主题,就是请参与者们在这个信息饱和的世界去探索人类在精神上的同一性。2010年的主题是“大都市:城市生活”。

现在,遍布奥克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部城市)的仓库工作室里,为2010燃烧者进行的准备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有些艺术家焊接废金属,另一些人设计太阳能灯饰。8,这个城市将向黑岩沙漠输出它的艺术品。

就在艺术家们为今年的盛事锻造其“大都市”概念时,乌托邦问题出现了。燃烧者如何向那些真正的城市提供有益的、具备借鉴性的模式?该如何更好地理解艺术和城市之间的共生关系?

美国一位刚刚出道的记者就此做了一个调查报道,希望通过自己的报道考察燃烧者对其他美国城市的影响。这位年轻记者回忆了自己之前参加燃烧者的经历:“我走过入口,四处张望,并问自己,‘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真的吗?’与我参与其中亲眼目睹的东西相比,互联网上的图片、视频和聊天都变得毫无意义……那个星期,我变成那些人中的一员。我学到了如何不让自己的照相机去破坏一位同胞的体验。我学会了怎样不着痕迹地离开。我学会了爱这片干盐湖。尤其是,我知道,世界将永远不会是过去那个世界了。我曾从火焰中经过,而我并没有被灼伤。我将在今年重回哪里——这次不会带我的照相机。

问任何一位燃者什么是“燃烧者”,你可能都会听到同样的回答:这次事件远超出它所有的改装汽车、基于动力学的雕塑或是油彩覆盖的被晒黑的身体的总和。

你必须亲自去体验它。他们总是这么说。

如果你有机会去那里,请记住这点,你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类似这样的东西。他们通常还会补充这么一句。

非营利的“数码疆域基金会”联合创始人John Perry Barlow1997年就开始了自己的年度朝圣之旅,他说:“关于燃烧者最重要的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体验感的事,你并不能通过写博客、拍片子或是拍照片来将之信息化,因为大部分燃烧者上的东西都不能被转化为信息的方式传播。”

燃烧者的志愿者Jim Graham在听说有人嘲笑这一活动因为沙子和毒品而让“女孩们变得疯狂”时并不感觉有问题。“任何时候如果有人发出这种泛泛之论,我都会说,是的,就是那样的。然后微笑。起初,我也是为此而来的。现在,我回到这里是为了与这么多极具创造力的人发生互动。”

对燃烧者最激烈的批评总是出自从未去过那里的人。对他们来说它就是一群赤身裸体的嬉皮士在沙漠吸毒的大聚会。那里的确有人赤身裸体,但还有比性和毒品更多的东西。

有时,一些第一次参加的人倒是真的彻底疯掉

“一群来自以色列的人创建了一个24小时供应沙拉三明治的营地,”Graham回忆说。“我对他们说,兄弟,只在正餐时间这么做还差不多。但他们没听我的话,结果第三天他们完全被累垮了。这是一个在沙漠中由数万人临时组成的城市,我那么说是有很实际的考虑的。自行车常常被偷,人们会因为跳舞音乐的音量而大打出手,仍然有人要负责协调流动厕所的使用。但是,燃烧者是独一无二的。”

对很多人来说,参与燃烧者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逃离电子邮件、日常工作和超度连接的轰炸在黑岩城手机是没有信号的,距离最近的付费电话要在炎热的沙漠中开很久的车才能找到;对另一些人来说,在这个偏僻、不易生存的环境中重建一个科技社会是一种很nerd的冒险;还有人来这里是为了某种更崇高的东西——某种不能被文字记录的、短暂的、梦一般的东西。

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一书的作者,2006年去世的·雅各布斯曾说:“城市拥有每个人提供某种东西的能力,也只有在它是每个人所创造的时候才能成立。黑岩城就是这样一座能带给每个参与者某种东西的城市,喧嚣和改变、创造和毁灭循环交替——这些力量催生出都市生活的脉动。

伟大的城市是有机的、自发的、混杂的、凌乱的,就像燃烧者,它们是社会互动具有磁力的中心。“今年的主题将从微观和宏观范围内起作用,通过它我们能审视城市生活的日常进程,对未来的文明进行展望。”燃烧者官网上的召集令中说。

“拉各斯、孟买和深圳,这些地方如今差不多已是家喻户晓。在整个发展中世界,第二次工业革命正在发生。随着数百万人口流向被烟雾笼罩的中心城市,那些偏远村庄越来越人烟稀少。而在美国,从中心城市大批逃离的人已开始放缓并逆转上诉现象。一个由六车道高速、巨型零售店和巨大无人的停车场组成的世界让人感觉不再是可持续的。日渐飙升的汽油价格,正被吞没的住房贷款和三小时上下班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疑惑:该如何使我们的城市更宜居?”

燃烧者的主办方希望通过自己20多年的实践,为如今全世界各大城市面临的问题找到一种文化上的解决办法。比如说,在黑岩城,汽车并不是占统治地位的交通工具,每个居民都为自己在消费链中所占的份额负有责任——他们在离开时必须把所有自己曾存在过的痕迹抹除。这仅仅是故事的一半。如果组织者的中心计划是提供一个常规性的社会环境,那么参与者则提供了这座临时城市的物质和精神构成。参与者们带到黑岩城那些不可预料、独一无二的创造物是献给这里每位居民的礼物,归所有居民共同拥有。而这也是所有伟大城市具有的共性:超越部落和阶级的狭隘界限,探测存在于他人身上的更深邃的人性。


如何改变世界


1969年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参加者主要是摇滚乐迷和脱离世俗的嬉皮士,燃烧者这个合并60年代嬉皮集会和后来的锐舞派对等青年文化运动特征的实验性公社的参与者则主要是来自硅谷的软件工程师在每年为期7天的燃烧者集会上,旧金山和西雅图科技文化的影响可谓无处不在,同时,我们也能在这里感受到60年代文化的余音袅袅。燃烧者的网站倡议就是用一种很有迷幻味道的语言写就的:“要向从未去过燃烧者的人解释什么是燃烧者,就像向盲人解释某种颜色看上去感觉怎么样似的。”

迷幻药对美国一些最优秀的电脑科学家产生过深远影响,这是已得到广泛证实的。很多著作都描述过两者之间关系的历史,其中一本是由《纽约时报》科技记者约翰·麦考夫写的《PC迷幻纪事》,这本书的副标题是,“60年代的反文化运动如何推动了个人电脑的发展”。麦考夫在书中提出,服用迷幻药之后,人的思维模式会被改变,不再依循常规逻辑、高度依赖直觉,这种思维模式已被证实能极大地作用于现实,并将电脑和互联网革命向前推进了一大步。道格拉斯·恩格尔巴特就是这样一位“脑航员”:他发明了鼠标。

不同“凡”想(Thinking Differently)——乔布斯想出的苹果公司这一广告语,也具有典型的迷幻体验特征。在阿尔伯特·霍夫曼100岁生日的专题庆祝讨论会上,全球最大的网络解决方案供应商之一思科公司早期雇员凯文·赫伯特告诉《连线》杂志:“当我使用LSD时,我听到某种纯粹的节奏,它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智力状态中,在那里,我停下来思考,并开始洞悉。”赫伯特还透露,他最难的技术问题就是在听着感恩而死乐队的鼓独奏做迷幻旅行时解决的。“它改变了我头脑中的某种内部交流,” 赫伯特说,“但不管如何,是这种内在过程令我解决了问题。这种工作方式完全不同以往,或者,也许我大脑的某个不同的部分被开发使用了。”

“燃烧者”的组织者从创立这一活动起,就一直在尝试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发自己大脑隐秘的另一半,他们并不是要激发特异功能,而是采用一种看似表面化的启蒙。主办人向参与者提出十项“燃烧者”准则:1.完全接纳,欢迎并尊重参加公社的陌生人。2.鼓励燃烧者们互相赠与礼物,这种赠与没有前提条件,不期望回报和等价交换。3.非商品化,用共享来取代消费。4.追求自立,鼓励个体去发现、应用、依赖其精神资源。5.通过独特的自制礼物来进行完全的自我表达,但给予者要尊重接受者的权利和自由。6.创造性合作,力求创造、推广和保护参与者的社交网、公共空间、艺术作品和支持这些互动行为的交流方式。7.公民责任感。8.环保精神,活动结束后,要保证场地比之前还要干净。9.完全参与,每个人都被邀请来一起工作,一起游戏。10.直接式体验,探寻克服个人与内在自我及现实之间交流障碍的方法,与超越人类力量的自然世界建立联系。

自由形态、无政府主义、表现主义的燃烧者,正是要营造一种日常经验之外环境,以便引导参与者获得某种信念和启示。

约翰·吉尔默是太阳公司(美国一家IT及互联网技术公司,后被甲骨文收购)的第五名雇员,他也是一名燃烧者和著名的脑航员,如今,他的身份是公民自由活动家。吉尔默在六七十年代的伙伴大部分都使用迷幻药。“迷幻剂教给我的一点就是,生活是不合理的。IBM是一家合理的公司。”他曾结合嬉皮、迷幻文化和燃烧者现象向媒体记者们解释过,为什么很多巨型公司最终被苹果、Google这样的新贵所超越。

也有不少华尔街高管参与这一大型反文化盛会。华尔街主管在燃烧者?没错。尽管竞争激烈、孜孜求利的华尔街,与崇尚激进自我表达的燃烧者这一反资本主义、反企业庆典可谓南辕北辙,但这些唯利是图的商务人士明显是希望从这片尘土飞扬,风暴不断的沙漠平原上体验到一些不同的东西。

“我第一次到这里是在2003年,因为我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同学在这片干盐湖做了一个艺术项目,”一位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华尔街高级主管说,“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你从虚无中创造出某物,在一个很短时间内,它备受瞩目,然后一切又都归于虚无。”他自己参与过的行动包括烹饪美味的肉食,然后将其免费分发给其他人。

过去参与者中来自商务世界的著名人士还包括亚马逊的CEO杰夫·贝索斯、Google的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以及GoogleCEO埃里克·施密特,他之所以能得到Google CEO这份工作,据说主要就得益于他参加过燃烧者

商务人士们会说他们从这种无阶层的、开放社会的环境中得到了某种东西。“当我回到现实生活中,从创意和革新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我成为一更好的管理者了。”上面提到的那位高管说。“每年我都因为它而变得更好,我认为我的团队和公司也因此变得更好了我更有创造性了,有了更多新想法。”

当然,去燃烧者并不便宜,预售票起价195美元,门口买票的话要350美元。加之,参加者需要预备大量物品:食物、水、睡袋、照明设备、自行车,以及为了在沙尘暴中存活的护目镜和防沙面具。更不要说还有越来越多的参与者为了加深个人体验,制作了美轮美奂的改装车装备高科技设备的豪华营地、盖起了奇幻味十足非永久性建筑。

为了求生,新人们会在一种完全非竞争的、开放的气氛中接受训练,这种氛围与华尔街及对冲基金世界的特性完全相反。这并不是人人合适。

“华尔街在燃烧者的人非常少,”一位去过燃烧者的对冲基金交易员说,“我不鼓励任何同事来这里,我明白从事这种工作的人都是什么人,我不信任他们会获得这种体验——以其应该被获得的方式。”这位对冲基金交易员害怕这片干盐湖会被纽约那些攻击性十足、位高权重的高薪人士所污染,因为这些人可能会对燃烧者有错误的理解。

诸如斯汀、科特尼·考克斯和罗宾·威廉姆斯这样的名人都参加过燃烧者,但燃烧者不存在VIP一说,这也是它诉求的一部分:“燃烧者的精神已经征服了很多没去过那里的人,如果每个人都能去一次,世界将变成一个更酷的地方。”这位对冲基金交易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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